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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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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覆活夏油傑,就必然要先抓住那個占據了夏油傑身體的咒靈。

千手般若懶得再跟五條悟繼續吵下去——實際上她也很清楚,就算是再怎麽吵也吵不出來任何結果。

“只要抓住那個人就行了,對嗎?”

“這只是必要條件,我並沒說一定可以。”千手般若挑眉,“你以為覆活一個人很簡單嗎?他現在如果真的已經死了反倒容易覆活,可現在介於生與死之間,穢土轉生一點用都沒有……那就要看他的意志力了。”

咒術師永遠不會沒有遺憾地死去,但咒術師卻無法誕生咒靈。所以她其實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個足夠厲害的咒術師,詛咒了另一個咒術師,比如像是五條悟這種……

到底能否誕生出來一個詛咒?

乙骨憂太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詛咒了自己的愛人。

如果對方是個咒術師呢?

“那我現在就去抓住對方。”五條悟說。

他根本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千手般若重新坐回床上,揉了揉太陽穴:“這個混蛋……”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留在你本來的世界會更好一些。”

“嗯?”

“你的世界已經發生了改變,和本來故事中的已經完全不同,漩渦鳴人已經成為了波風鳴人,四代目波風水門是你的至交好友。所以會不會在另一個世界才會對你更好。”

千手般若反倒笑了出來:“我想要打破界限。七海,你未曾生活在那個世界,所以不知道在那個世界血脈傳承有多麽重要。所以我一直試圖打破血脈傳承下來的東西,卻沒想過自己的天賦,也來自於血脈傳承。而最可笑的是,我引以為傲的一切都不過是在拙劣地模仿對方的腳步。”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伸手擦過眼角其實是幹燥的,沒有流出來淚珠。然後她平靜地舉起自己的手,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當個普通人是很簡單的。當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活在父輩的庇護之下,也是很簡單的。但我有時候會想——這是否太不公平了。”

“但是人與人本來就是不同的。即便是咒術界也講究血脈傳承。就像是五條悟,從一出生擁有六眼,就已經站在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終點。”

“所以這就是合理的嗎?”她指著自己的眼睛,“憑借這雙眼睛,我一直無法完善的領域得以完全展開。就好像如果沒有這雙眼睛的話,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微不足道——被五條悟在領域內摔打,被夏油傑用咒靈逼到絕境,被夜蛾老師偷襲,被禦三家的咒術師追殺。這麽多的過去,這麽多的努力,卻依舊及不上這雙眼睛。可是我尚且有一個能夠替我換眼睛的父親,其他人呢?”

“這很難。而且即便是你打破了血脈之間的傳承,人與人的天賦也不一樣。”

“但至少我提供了一條路,即便這條路上布滿荊棘。”

七海建人便說:“既然你想做,那我就會陪著你走下去。雖然……可能幫不上什麽忙。”

“已經很好了。”千手般若握住他的手,“至少你的第一反應不是說我天真。”

七海建人便意識到這是他不曾知道的過去。

多年前的咒術高專,問題兒童三人組裏又加上了一個人,即便是夜蛾校長都不想看到。

所以他當時試圖通過一些手段說服五條悟讓千手般若換一個年級。

或者換個隊友。

畢竟千手般若當時連個姓氏都沒有,即便是有五條悟的擔保,可是五條悟也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不過如果五條悟那麽容易被束縛,他就不是五條悟了。

但是相對應的千手般若就需要作為咒術高中的秘密武器,去處理一些上不得臺面的詛咒。

這倒算不了什麽大事,畢竟她當過暗部,當然知道有些事兒是應該被埋藏在陰影之下的。

很快,般若就變成了般若小姐。

禦三家表面上對她不屑一顧,可是新一輩的都得恭恭敬敬的管她叫一聲般若小姐,即便是心裏有再多的不服氣也一樣。

護送星漿體的任務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的。

守衛者咒術界的天元大人需要每隔五百年換一個新的身體,所以他們的任務就是把這個新身體送到咒術高專。而當時,明面上執行任務的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實際上還有千手般若。

她幾乎是千變萬化,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即便是五條悟,都得憑借六眼才能看到她到底在哪裏。

七海建人對那次的任務有印象。實際上,當時他也負責了踩點工作,只是並沒有意識到千手般若也在。

後面的故事就像是當頭棒喝,他們自以為平安把星漿體送到了高專,卻沒想到咒術殺手伏黑甚爾就等著他們放松警惕。

五條悟被對方直接捅穿了心臟,千手般若的感知能力在對方面前仿佛毫無用處。

他沒有咒力,所以一直註意感知周圍咒力氣息的千手般若甚至沒註意到一個普通人的接近。

而後,夏油傑帶星漿體進去,千手般若留下來對抗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並沒有任何的咒力。

他引以為傲的是精湛的體術和強化過後的身體。

這正好也是千手般若的強項。

所以千手般若說差點死在伏黑甚爾手裏也並非開玩笑,區別就在於,她和伏黑甚爾幾乎同時失去的戰鬥力。

可是對方仍舊留了一手。

星漿體還是死了。

死在了夏油傑面前。

任務失敗,本來應當接受懲罰,但本來應該承擔主要責任的五條悟夏油傑和千手般若重傷,所以所謂的懲罰也就不了了之。只是到最後他們才知道原來所有的護送任務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的星漿體已經送到了高專。

“其實在路上的時候我們三個就已經討論過——當然了,主要是他們兩個,和我的關系不大。如果對方並不願意失去自我怎麽辦,放她走嗎?”千手般若扒拉著七海建人的頭發,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他們兩個得出來的結論是:那就放她走啊。所以我也沒有反對。”

“因為那個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這次的任務不過是一個幌子,到最後就算我們真的成功了,這個女孩子也活不下來。”

“但我不能說。”

“有些時候人是需要犧牲一些東西的。但如果犧牲的並不值得呢?其實到底是不是值得也不應當是我們能夠評價的,只不過我那個時候就突然意識到了,其實兩個世界的區別並不大。”

“就算是換了一個世界又怎麽樣,我終究還是被限制在了固定的思維裏面。好像一些事情都只有殺戮才能夠解決。”

“其實阿傑傑離開的那一天跟我談過,他不明白我生活於一個不把生命當生命的地方,到底是怎麽能夠保持心境平穩的。”千手般若頓了一下,“其實我知道當時我回答錯了,也許是因為我的那句話,所以他想要改變。我說的……是不用思考,只要當做工具就行了。”

“他一直很討厭我這麽說的。只是我一開始從來沒有意識到而已。但是到最後他把普通人類當成了隨時可以丟棄的工具。這和那些高層有什麽不同?”

“所以我後來再見到他的時候,曾經跟他說過一句話,說是也許以後就算是他坐在我旁邊,我也不能安心睡著了。”

“那個小姑娘的年紀很小,大約從出生開始就被洗腦,說自己要為咒術界做貢獻。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似乎對自己即將消失這件事很坦然。但是所有人都管她叫星漿體。”

“她叫裏子,是個只想要活下去的普通孩子。阿悟……他想要從根本上改變咒術界,所以他選擇了做老師,逐步影響下一代來進行徹底的改造。阿傑覺得可以一勞永逸消除掉所有非咒術師,從此之後便不會有新的咒靈誕生。我個人是比較認同前者的。但其實就算有新的血液上去了,時間太久……人心易變。所以我想要從另一個方向來徹底瓦解禦三家——既然他們引以為傲的是血脈傳承,那麽我就用新的方法來取代這些血脈傳承。公開修煉方法,不再出現什麽藏私的學習。學得多學的少全靠自覺。”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很亮。

“所以我說呀,也許我才是我們三個當中最危險的那一個。”

故事講完了,也算是沒講完。千手般若不想再繼續說下去,於是身體後仰,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因為還抓著七海建人的手,所以連累對方也一起砸了下來,躺到了自己的身邊。

七海建人攏了攏千手般若的頭發,收拾在她的臉頰停留了一會兒,從眼角慢慢往下滑,最後落在對方的唇角。

“如果一次沒有成功,我們就多重覆幾次。”

想要打破一些東西總是要放棄一些東西,這個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

所以她想做,那就接著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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